相思閻羅

1.一


為?

    至於今天與顧老闆談及的江家這筆大買賣,那就說來話長了。

    江淺,金陵茶商江家獨孫。

    江家男子從未有活過三十歲之人,到了江淺這一輩更是在不到弱冠年紀就有了早夭之相,遍請天下名醫卻毫無建樹。呃,鬼醫谷自然也是請了的,他們看了一眼就說不治。當然是不能治,江公子這又不是病。

    而就在幾個月前,江家收到了一份花間閣代發的函帖,說有人可治此病,但須得江淺親自前往青州。那時的江淺已經病入膏肓,連床都下不了,大夫們都說挪不得,也不知是哪家小子這般故意折騰人還要讓他遠去青州。這千里迢迢的,怕是人沒到就要去了。於是,送信的小廝被轟了出去。

    哪知道,到了第二天,又有人送信來了,一模一樣的內容,就是要讓江淺親自前往青州。江夫人覺出了蹊蹺,加上膝下獨子,就想着試上一試,不過這讓江淺去肯定不行,便派了管家連夜啟程去了青州。可想不到連那大夫都沒見到,只是從花間閣顧老闆那帶了小瓶看不出什麼成分的藥丸回來。瓶子上還貼了一張紙:一日一粒,十日後啟程青州。

    言下之意就是還要江淺親自來。

    藥取回來後,江夫人不放心,先讓大夫門輪流看了遍,可看來看去大傢伙也沒辨出那藥是什麼做的。實在不放心,便取了一顆破開,準備好好研究。哪想到那切了的丸子竟然一下就散成了灰,髒兮兮的什麼都看不出來了。

    有大夫驚叫出聲,「夫人,此藥有妖,吃不得啊!」

    江夫人也看到了那一幕,心有餘悸,想了想便將剩下的九顆藥放到了一邊,暫時不理會青州那邊的消息。可哪曾想到,三日後江淺突然就閉了氣,任由大夫金針扎穴,灌湯灌藥怎麼也沒個反應,眼看着人就要去了,大夫門紛紛搖頭都說保不住了。

    江夫人哭得抽了神,發瘋一般取了那奇怪的藥就往兒子嘴裏塞,仿佛是最後的救命稻草。

    &

    吞了藥的江淺竟然在第一時間就出了氣,眼看着慢慢回了神,還開口叫了一聲>

    江夫人便怒火衝天地把所有大夫都趕了出去,從此每日一粒,好生伺候江淺就吃那藥。想不到僅僅在第四天的時候,江淺就能自己起身了。這下,他們再不懷疑。待江淺吃完剩下的九顆藥丸,匆匆忙忙就讓他去了青州。

    花間閣在這其中算是個中間人,面對名聲在外的金陵江家,顧藝靈其實有些不大理解,賣相思閻羅走她花間閣的路子也就罷了,畢竟那藥有些邪門,可這大夫治病也從花間閣走還讓她平白賺那麼多佣金?

    不過,只要能賺錢,明面上過得去,顧老闆很明智地忽略了裏頭的道道兒——世間啊,本就是知道得越多越不知道怎麼死的。

    臨告別時,顧掌柜沒忘了問問石曼生的意思,「我過兩日派人來接姑娘您?」按照先前說好的,治江淺的場所是在花間閣旗下一家客棧,石曼生不會透露身份。

    &必,我去尋您。」

    顧藝靈笑了笑,「那好,便恭迎您大駕了。」

    &敢當,不敢當。」

    送走了來客,石曼生整個人神清氣爽。

    &你想得出來,從江家賺銀子。」夏近秋坐在屋檐下,邊搗藥邊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石曼生一本正經地走了過去,隨手加了點草藥在她的舀里,「對不起江家的是前頭人,我可是為他們受了不少罪,還這麼眼巴巴送上去給他治病,要點辛苦費是應該的。」

    &你師父回來不扒了你的皮。」


    石曼生眨眨眼,樂了,「師父要是肯回來,我坐好了讓她扒皮。」

    夏近秋無奈扶額,她真是拿這個活寶沒辦法。

    石曼生得意地笑着,回屋拿了個帷帽帶在頭上,這麼熱的天要遮遮陽。

    &叔,我出去趟,榆皮粉沒了。」心情好,似乎連着暑氣也能忍了。

    &去早回,煮了飯可不等你。」

    &命!」

    榆皮粉是制香的材料,石曼生正是要準備醫治江淺時所需的「引蠱香」。沒錯,江淺不是生病,而是中蠱。而這蠱,正是以前的百里宮先輩下的,生生世世,傳子傳孫。

    嘖嘖嘖,這江家也是個倒霉催的。

    出了門,石曼生帶上帷帽想也不想就往李家鋪子跑,他那裏的榆皮粉向來不錯,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貨。李家鋪子在青州城最繁華的十字街上,好地角,就是離石曼生住的地有些遠,走過去約莫要一刻多的時間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趕到李家鋪子,運氣不錯,剛好有賣。她看了看那榆皮粉,雖不是特別細緻,好在乾淨,買回去自己用小磨多碾碾就好了。石曼生還特意多買了一些,防止以後缺貨。

    回去的路就走得比較舒心了。默默想着接下來要準備的東西,再想到能從江家得到的那筆報酬,石曼生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揚了揚,提着一袋榆木粉心情舒暢地往回走。

    &開,讓開。都到邊上去!」

    &點!」

    十字街的一頭突然嘈雜了起來,一隊官兵正在遣散人群空出道路。石曼生見狀,規規矩矩走到了一邊,站在人堆里,隔着帷帽抬頭好奇地往那處看了看。

    只見四匹戴着鐵面的高頭大馬踏步而來,騎馬的四位男子清一色穿着黑底紅襟的衣裳,腰間繫着寬寬的墨色護帶,挎着黑柄入鞘短劍。高紗帽,紅長穗,格外醒目。

    騎馬侍衛的後頭跟着一輛雙騎暗木馬車,垂下的厚重寶藍色暗花綢簾將裏頭遮了個嚴嚴實實,只有窗戶那塊的淺色紗簾料子薄一些,勉強能看出來裏頭坐了個人。

    ——這馬車坐着不熱?石曼生默默腹誹。

    青州這個地方,離都城開封很有些距離,平日裏幾乎見不到這種仗勢,一看就是上頭下來的大官。百姓們都好奇萬分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個究竟。可一對上那些攔着清路的嚴肅兵士,立馬又都有些畏縮。

    官家少惹,石曼生默默想要往後挪幾步,但這一挪,壞事了。她的手不知被何人擠到了一下,一晃,本來拿得好好的榆木粉撒了不少出來。好巧不巧統統沾在了一旁的一位姑娘裙子上,霎時就留下了一攤灰黃的印子。

    &你這人!」那姑娘一個沒忍住就叫了出來,一把抓住了石曼生的右手。那可是條白裙子!

    石曼生不覺皺了皺眉——她不喜歡被別人碰手腕。

    可剛才那女子的驚呼聲已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,百姓們紛紛扭頭看了過來。

    騎在高馬的侍衛也朝這邊轉了腦袋。見到侍衛眼中的冰渣子,那姑娘忙悻悻地閉了嘴,低着頭默不說話。而在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,那馬車裏的人影似也聽到了動靜,若有似無地往石曼生這處轉了一下。

    &車。」

    一個不高不低的聲音傳了出來,立時整個隊伍都定在了原地,嘩啦一聲,整齊劃一,氣勢凌人。

    百姓都是怕事的,趕忙往後躲,不知不覺就把石曼生和那個姑娘兩人讓到了前頭。浩浩蕩蕩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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