涯嘴角露出淺淺笑意,道:「去死吧。」
張欽同整張臉慘白一片,聲音顫抖道:「涯,我求你......」
就在張欽同嘴中剛突出這幾字的時候,他只感覺胸口一悶,第一刃已經從背後刺透!
涯神情冷酷,並沒有任何憐憫,道:「今日,就是來殺你的。」
隨着這句話說出,張欽同再沒有任何說話的機會,一頭栽倒。
「撲通。」
涯面容並沒有多少變化,眉頭之間微微展開,他那一隻青瞳伴隨着張欽同的死亡而漸漸消失。張欽同已死,他沉默不言,轉身離開。
酒神居。
於天聖一人席地而坐,雙眼微閉,臉色淡漠,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。
「咯吱。」一聲。
涯已經推開酒神居的房門,左腳剛要踏入,就在此時於天聖聲音沉穩道:「把第一刃放在門衛,再進來。」
涯一愣,隨後點了點頭,卸下第一刃,平放在屋外,這才走了進來,他跪在於天聖的面前,說道:「大師,我感覺我心中有魔......」
「哦?有魔......」
於天聖聽到這句話顯然出乎他的意料,他睜開低垂的眼眸,眼中卻更加的明亮,道:「離開這裏。」
涯沒有想到活了百年的於天聖竟然只會說出這番話,道:「離開這裏?那......我去哪......」
「瑞亞城。」
「瑞亞城?」
於天聖點了點頭,面容在陰暗中顯得更加滄桑,道:「這裏你已經不能在呆着了......」
涯繼續問道:「那我這心魔何解?......」
「你已經歷過赤荒時期,雖有魔性,但魔性似有牽制。」
涯道:「牽制?」
於天聖此刻的神情也是慎重之極,道「嗯,但是被何牽制,我卻不知。去瑞亞城吧。」
涯點了點頭,繼續說道:「既然師傅也這麼說,那我去便是了。」
「不過還請師傅幫一個忙。」
「說吧。」
「我殺了張欽同,原本想殺掉于斌,但是現在張語蘭已經是於夫人,若是我在出手殺了于斌......」
「恐怕張語蘭心中會不少受......」
「所以你讓我照顧張家的人......」
涯點了點頭,說道:「正是。」
「放心,這個我答應你。」
......
瑞亞城。
顏如玉站在窗邊,雙眸看着不斷穿梭在雲中的皎月。
當着夜風吹拂起她兩鬢的髮絲,她才回過神來,用手撥了撥耳邊的垂髮,拿起一件榮絲白質的衣紗,披在身上,當她再次看向穹頂的皎月之時,她不知為何心中有了一抹惆悵......
「涯,會來麼......」
藩鎮。
經過與於天聖的這番對話,涯再次背上第一刃,向着瑞亞城出發,當他踏出藩鎮之時,他回頭看向這座小鎮。
張欽同已死,可是他的手卻還在顫抖,雖說在赤荒時期他殺過思魔,經歷過各大世家的大戰,但畢竟那是傳說中的赤荒時期,並非現在的世間。
涯深深地吸了口氣,如釋重負地抬頭看向雲中的皎月之時,心中後怕的感覺竟然夾雜着少許的興奮......
「我心中卻是有魔,可為何每當用着第一刃殺人之時,才會讓我感覺到呢......」
涯不敢在往深地去想,嘴中淡淡地說道:「藩鎮,我會回來的。」
......
夜幕淒迷,四下里,一片呼呼的風聲。
涯帶着第一刃,行走在漆黑的夜中,仿佛行進在黑暗的甬道中,向着九幽進發......
驚藍天降獨林處,
年少無知催喜悲。
問蒼何妨尋無奈,
唯有世間揭知來......
第一部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