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找了一個房間暫時休息。不管怎麼樣,只能等到天亮再說。
她要去的目的地與廖秋一樣,都是洛陽。
……
天空中的白色傘花飄飄悠悠墜落地面。在黑夜中,顯出模糊的白色輪廓。
劉天明徹底失去了知覺。
執念是一種很可怕的洞悉。儘管整個身體支離破碎,瀕臨死亡邊緣,他仍然憑着大腦里的最後一絲清明,在身體下墜的同時扯動傘繩,打開了降落傘。
這是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。
降落點是一片樹林,植物不算茂密,稀稀疏疏的喬木之間雜草叢生,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到處都是植物。劉天明不偏不倚落在一個土坑裏。不深,也就是半米左右。他徹底失去了知覺,什麼也聽不見,也什麼都看不到。
被炮彈炸斷的腿斜掛在身上,爆炸中被撕裂的胸膛里露出了心臟,粉色肺泡隨着呼吸有節奏起伏着,從眼眶裏炸出的眼球掛在鼻樑上,拖拽着紅艷艷的神經組織。
如果是正常人,早就死了。
劉天明偏偏是個怪物。
他的身體變得綿軟,身上的碎肉殘肢逐漸變成了液體。就像一塊黃油放在鍋里,隨着溫度升高漸漸溶化。不過,劉天明的溶化不像廖秋那麼全面。他僅僅只是身體表面開始溶解,尤其是那條被炸斷的腿,無論骨骼還是肌肉,全部變成了液體。黏糊糊的,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朝着奄奄一息的劉天明不斷聚攏。
他身上隨時都帶着一個裝有紅色斑塊的小瓶子。那是用作應急的手段,可以使受損的身體在短時間迅速恢復。可是,跳出飛機的時候,裝有生物能量的瓶子也被炸裂。還好,那些裝在貼身衣袋裏的免疫藥劑沒有破損,很完整。
劉天明靜靜地躺在那裏,就像一團被大量黏液覆蓋住的屍體。
一隻山鼠從草叢裏鑽了出來。它被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所吸引,循着氣味找到了這個地方。雖然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東西究竟是什麼,可是邏輯思維告訴山鼠:這是食物。